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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即将到来,每到这时,我们全家人都会到南马集寝园扫墓,祭奠对已故婆婆的哀思。 1994年4月23日,是我最难忘的日子。这天,我向单位请假,到医院陪护患重病的婆婆。上午十点钟,婆婆的病情突然发生了变化,呼吸急促,脸色都变青了,医生立即进行了抢救,但最终没能挽救婆婆的生命。那一刻,我拼命地喊着:“妈妈!妈妈!……”
可是婆婆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了。我痛苦万分,妈妈,你走的这样早,走的这样的急,甚至都没有为儿媳留下为您尽孝的时间。临终前,婆婆的两只大眼睛没有合上。我知道,婆婆舍不得离开我们,舍不得离开我们这个其乐融融的家。她带着对相儒已沫公公的牵挂,带着对工伤未愈儿子的牵挂,带着对两个年幼孙小孙女的牵挂,永远离开了我们。
一. 恩爱夫妻 患难与共
我的公公婆婆都在《天津日报》工作,他们是在报社舞蹈班相识相知相爱的。结婚时,他们穷的几乎一无所有,只买了一张双人床。一张残缺不全的桌子,一把旧椅子还是从报社借的。婚后两个儿子相继出生,又赶上“三年困难”时期,使得仅靠“工资”生活的家,更是雪上加霜。但由于婆婆的精打细算,日子过的井井有条。那时,虽然物质生活贫乏,但精神生活富有,夫妻俩互敬互爱,充满了无穷的乐趣。公公在报社常年上夜班,婆婆几乎承担了全部的家务,洗衣,做饭,照看孩子,样样都干。婆婆全力支持公公的工作,使公公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工作。特别是公公参加“四清”工作队的三年中,婆婆一个人带着俩个孩子,既要工作,又要做家务,从不让在外工作的公公为家中的事分心。1960年,公公被评为天津市“文教群英会”先进工作者(属市劳模)。公公在回忆婆婆的一篇文章中是这样写的“人们常说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个贤内助,我的荣誉勋章有一半是妻子的”。公公对我说过,我婆婆在报社期间,也曾经荣获过许多先进称号。“三年困难时期”婆婆积极响应党的号召,报名去宁河参加“整风整社”。当时刚出生6个月的二儿子,尚在哺乳期,婆婆忍受着奶水涨痛的煎熬,把孩子交给公公照看,毅然决然的奔赴前线。在宁河县期间,农村处处闹饥荒,婆婆每“垫补”。而婆婆自己却因长期的营养不良,双腿浮肿,用手一按一个坑。回津后,患了一场大病——胸膜炎,胸部大量积液,不得不卧床休息治疗,好长时间身体才恢复健康。
1992年,婆婆吃不下东西,四处求医,经医院诊断为晚期食道肿瘤。手术化疗后的婆婆,忍受着疾病的痛苦,总是用微笑来安慰公公。临终前,婆婆用微弱的声音嘱咐公公说:“我不行了,你要好好照顾小孙女”并说“你再找个伴儿吧,不然,我不放心……我走后,你要好好的珍重自己”。公公强忍着泪水对婆婆说:“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孙女的,我不会再找伴儿了,我也会照顾好自己……如果有来世,咱俩还要做夫妻,你当男人,我做女人”。听了这些话,婆婆痛苦而又幸福地笑了。
婆婆去世后,我们担心公公会孤独,多次劝他找一个老伴儿,好相互有个照顾。可公公对婆婆的爱是那样的深,无论我们怎样劝说,他都不肯。公公对我们说:“我老了,有你们照顾,我很放心。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妈妈我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九泉之下的妈妈,您听到了吗?您的生命虽然短暂,但能与今生今世真爱您的公公生活了几十年,您又是多麽的幸福啊!公公和婆婆在生活中相互关照体贴,学习工作中相互砥砺,心灵上相互交流,患难中生死与共,是我们后人学习的典范
二. 不是女儿 胜似女儿
在我与老公恋爱时,婆婆就对我说:“我没有女儿,就把你当作我的女儿吧”。我与婆婆的性格相近,性格开朗,心直口快,为人正直,心地善良。我和婆婆在一起时,我们有说有笑,无话不谈。没有拘束,没有距离,没有戒心,只有开心快乐和幸福。婆婆喜欢我,爱我,待我像亲生女儿一样,每次去看望婆婆,婆婆都为我做好吃的饭菜。饭桌上她总是忙着为我夹菜,生怕我吃不好。每次婆婆出差,都要送给我礼物。我和婆婆相处了十多年,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争执和不愉快。人们常说,婆媳关系不好处,对于我来说却没有这样的体会,本来婆婆就没有把我当做儿媳。记得有一次我去看望婆婆,看到房间有些凌乱,于是就按照自己的的想法,把房间收拾整齐。公公婆婆随时用的东西也被我“藏”了起来,当时看到被自己收拾后整齐的房间,还有些成就感。我哪里知道。我走了之后,苦了公公婆婆,他们要用的东西找不到了。事后婆婆告诉我,以后家里的东西不能随便放,你知道找不到东西有多着急啊!听了婆婆的话,我才知道自己的过错。收拾房间时自己既没有征求他们的意见又没有尊重他们的生活习惯 .
三. 生活俭朴 教子有方
婆婆是一个勤俭持家的人,困难时期她精打细算,生活条件好了。她仍然省吃俭用。我在与婆婆相处的十几年中,很少看到婆婆为自己添置新衣服。哪个女人不爱美,婆婆也是一个爱美的女人,她舍得为家人添置新衣服,却总是委屈自己。最让婆婆接受不了的就是浪费。平时剩饭剩菜她从不仍掉,我洗东西时,总怕洗不干净,用水教多,婆婆见了说我大手大脚。婆婆的言传身教,影响和教育了两个儿子。她的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会过。
婆婆对子女的教育是十分严格的。听老公讲,在他和弟弟很小的时候,婆婆就开始让他们学会买菜做饭,培养他们独立生活的能力。我同老公结婚后,每次去看望公婆时,婆婆都千嘱咐万叮咛,教育我们要老老实实的做人,踏踏实实的做事。一次老公出差回来,把几张不该报的汽车票一起报销了,这件事被婆婆知道了,婆婆把老公训斥了一番,甚至连我都没有放过,责怪我为什么没有阻止他。俗话说,打是疼,骂是爱,婆婆就是这样爱孩子的。
四. 美好回忆 永久怀念
婆婆离开我们十三年了。她的音容笑貌,她的为人出事,她的一切至今历历在目。在我的心目中,婆婆总是那样的年轻漂亮美丽。婆婆能歌善舞,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声音洪亮。我最喜欢听婆婆唱的一首歌就是邓丽君的《夜来香》。据说,婆婆上中学时,曾被上海电影制片厂选中,如果不是父母的反对,婆婆也许会成为一名好演员的,婆婆就是有着艺术的天赋,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总是那么炯炯有神,她的微笑总是带给人以快乐,婆婆个头虽然不高,但身体匀称,衣着打扮得体大方。婆婆也爱美,退休后还穿着连衣裙和高跟鞋。
我怀念婆婆,在梦境中常常出现她的身影,梦中看到她身体恢复了许多,也胖了许多……这些年我的衣服换了一批又一批,可是婆婆送我的衣服,我始终舍不得遗弃。
在怀念婆婆的同时,我的心里有着许多的内疚和自责。婆婆在世时,我没能学会做饭,婆婆为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饭,我却没有能够亲手为婆婆做过一顿饭。在婆婆病重期间,我没有用更多的时间去陪护照顾她……妈妈您听见了女儿的自责和内疚了吗?您能够原谅这个不孝顺的女儿吗?
妈妈今年在为您扫墓时,我要告诉您,与您朝夕相处几十年的公公身体结实,生活充实快乐。您牵挂的两个小孙女已经长大了,一个参加了工作,一个正在上大学。妈妈,我还要告诉您,咱家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我们都住进了宽敞明亮的单元房,无论是物质生活还是精神生活也越来越丰富了,咱家也越来越和谐了。妈妈,您安息吧!我们会好好地孝顺照顾好公公的,会好好地教育培养好孩子成长的,会好好地珍惜现在已经拥有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