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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明星村的变迁
2012-2-8 广州日报

                 

                   华西村村民已住进价值300多万元的欧式豪华别墅。

                    

                          孩子们参观华西村的生态农业园。

                     

                      大邱庄村民别墅区的惊艳程度也让人咋舌

无论是“中国第一村”华西村、“天下第一庄”大邱庄,还是农民年收入15万的广东南岭村,它们在中国农村改革史上引起的轰动都是不小的,无一例外地被贴上了“明星村”的标签,成为9亿中国农民眼中的天堂。“明星村”的“独门法器”是什么?昔日的“明星村”还能红多久?在改革开放30年这个特殊的年份,记者踏上了“明星村”的土地,去探寻那些带有规律性的奥秘,以期为中国农村改革的走向提供一些启示。

本版撰文/记者杜安娜、肖欢欢

华西拥有很多个第一:第一个电话村、彩电村、空调村、汽车村、别墅村。村民现在已住进了第五代住房——价值300多万元的欧式豪华别墅,家家有汽车,村民资产少的100多万元,多的1000多万元。

华西村:

中国第一村还能富多久

中国第一村华西村,至今仍是中国农村改革成功的样本之一。从上世纪60年代的一贫如洗,到19993500A股上市,成为全国第一家农村经济综合开发的上市公司,再到现在全村年销售收入突破400亿元,华西村一路狂飙一路歌。在改革开放30年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踏上华西的土地,记者有一种朝圣的感觉。

华西村富裕的原因在哪里?有人说答案应该是,集体经济加共同富裕;华西还能富多久?掌权华西村48年的老书记吴仁宝会告诉你:“这个你不用担心,华西还能一直富下去。

到达华西时,已近黄昏。当周边村民荷锄而归时,从工厂下班回来的华西村民们,开着一辆辆白色小轿车,穿梭在连排别墅中。现在,村民们对这幅风格迥异的收工图早已习以为常了。而老华西们告诉记者,40年前,华西曾是这一带最穷的村。现在,华西村的确富了,在全国农村人口平均年收入不到3000元的情况下,华西村民的平均年收入高达4万元。在华西,目睹了集体经济的神奇力量。

三次叛逆  不分田不转制搞集体经济

在华西现代化的工业园内,还能看到一座破落的小工厂,上世纪70年代初,正是因为坚持办这个小五金厂,华西差点被割资本主义尾巴。现在看来,它是华西工业的发源地,也引领中国乡镇企业大发展的潮流。当初为了增加集体经济,华西村民在老支书吴仁宝的怂恿下偷偷摸摸办起了小五金厂,这个厂每年创利几十万元,收入在中国农村绝对是首屈一指的。但办厂在当时是绝对不允许的,每次领导来,只能赶紧关门,一走机器才轰隆隆响起来。后来露了马脚,他们只好说响应上级精神,搞两条腿走路,没想到竟逃过了一劫。此后,华西的集体经济的信念树立起来了,坚持走符合自己的道路也成了华西人的共识。

在上世纪80年代,中国农村普遍实行家庭承包经营,当时社会舆论普遍认为分田到户,包产到户,一就行,一就灵,谁不、不就是不符合中央精神。然而,那时的华西,集体经济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除了100多万元的固定资产,还有100多万元的现金存款,村民们也已经搬进了村里统一建造的新瓦房。他们又一次面临选择,村里经过热烈的讨论,顶着巨大的压力,坚持不分,华西集体经济幸运地存活了下来。

第三次叛逆则在上世纪90年代,企业转制的做法开始风行。华西未来的路怎么走,这是一个关键抉择,如果选择转制,那么很可能出现一批千万、亿万富翁,但很多可能就两手空空。吴仁宝说,华西的每一块砖瓦都是村民们的,我们没有权力掉。从年产几十万元的小厂,到如今的每年100亿元的递增,华西为集体经济做了最佳诠释。

两大机遇  一个会议就赚了一个亿

吴仁宝表示,适时地抓住了两次大机遇是华西村能有今天的基础。199331日,邓小平同志发表了南方谈话,当晚,凌晨2时,村里迅速作出了一个决议:动员一切资金,加快发展经济。几天内,他们用筹来的几千万元,购买了上万吨铝锭、钢坯等原材料,投入生产。不久,原材料价格大涨,翻了几番。有人笑称一个会议就赚了一个亿。华西的第一桶金就是这样来的。

第二次是20038月,中央刚刚提出宏观调控的概念,华西马上作出了三车原则,就是新上项目要急刹车、现有企业要开稳车、已经投入的项目要开快车。果然,不到一年的时间,中央宏观调控各项政策陆续出台,由于华西的企业已经及早进行了调整,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持续保持了高效、健康的发展。当年,全村的销售收入实现高达百亿元。

吴仁宝告诉记者,一花独秀不是春。在华西成为亿元村的时候,临近的村被远远甩在了后面,劳动力纷纷外出打工,华西又开始了新的征程:帮扶周边村落,让他们也富起来。

一个预言  华西不相信富不过三代

200375,掌权华西村48年的老书记吴仁宝退居二线,其子吴协恩接任党委书记。这不免让人产生世袭的联想。华西村能否打破富不过三代的预言?对此,老书记吴仁宝态度很坚决:“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最终选定要吴协恩来做这个接班人,是华西人的选择。

现在社会上有少数地方,叫卖官买官,但我们华西的官也要的,出钱买的。但这个出钱买是不同的,看哪个人几年下来为集体创造财富最多,这是一条标准。吴协恩在这四年当中,为华西创造了两亿多元财富,他拿得很少。我们华西这十年当中,二把手多了,既有姓赵的,也有姓瞿的,也有姓吴的,最终为什么会选到他呢?我们的标准考核下来是他,大家都没话说。

从一开始,对华西的争论就没有停止,它的每一步跨越几乎都伴随着大家的口水声。华西走集体经济制度不动摇的决心,不能掩盖潜在的担忧:在共同致富理念下构建的华西村企业产权不明晰,是否会成为将来发展的绊脚石?华西还能富多久?

中国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所所长张晓山教授点评说:“现在的华西村更像是一个大公司。也许他们根本没有必要明确产权,他们只需要明确企业的控制权就行了。

大邱庄:

天下第一庄浴火待重生

30年间,中国人对大邱庄的关注从来没有减弱。大邱庄,注定了在中国的农村改革史上是一个值得铭刻的坐标,还有那至今仍被后人评说的天下第一庄庄主禹作敏。

从天津大胡同向西南50公里,记者乘坐的大巴便停留在大邱庄最繁华的黄山路上。而宝马、奔驰等高档轿车不时从宽阔的街道上穿梭。记者的第一印象是,大邱庄不像农村,更像是一座小城。

与黄山路垂直的一条街道则更加热闹。除了酒吧、歌厅外还有几个专供商务人士上网、打印的商务中心。晚上10时之后,这条街道似乎才开始了起来。

大邱庄村民别墅区的惊艳程度也让人咋舌。从繁华的黄山路、香港街或泰山路转身,映入记者眼帘的是齐刷刷的别墅群。

2001年大邱庄经济跌至谷底

李运奇谈起的这段日子对关于关注中国农村改革的人来说并不陌生。从1994年开始,受金融风暴的影响,风光无限的大邱庄形势急转直下,经济急剧滑坡。1998年,大邱庄的工业产值由1997年的近120亿元下降到不到70亿元。颓势一发不可收拾。此后几年,大邱庄一直惨淡经营。到2001年,大邱庄的税收已从1997年的近1亿元骤降到3700万元,跌至低谷。当时,很多专家都预言,中国农村的大邱庄时代可能就此落幕,大邱庄可能从此从中国的亿元村俱乐部退出了。

但大邱庄还是挺过来了,不过大邱庄人曾经引以为傲的从摇篮到坟墓的梦幻式福利却从此打破。大邱庄全面走向了民营路线,房屋作价卖给村民个人,集体的宝马、奔驰由村民老板掏钱买下,居民打电话自己埋单……有些村民惊呼,大邱庄变色了。

卸下集体包袱大邱庄又活了

不过,卸下沉重集体包袱的大邱庄从2002年开始复苏。如今,大邱庄凡是不种田的村民均可获得每个月800元的补贴,还能享受到农村合作医疗。

说到大邱庄,当然不得不提一个人——原大邱庄党委书记、曾经享誉中国的天下第一庄庄主禹作敏。1993年,曾经名声大噪的禹作敏却因触犯法律,被判有期徒刑20年。1999103日,禹作敏在保外就医中病逝。

今天的大邱庄,能否恢复昔日禹庄主时代的雄风?历史有待书写。

南岭村:

30母鸡生了十几亿

在深圳地图上它并不起眼:面积4.12平方公里,原住民仅800人。但它的经济总收入很动人2006年,社区集体经济总收入2.3亿元,人均纯收入15万元。南岭村已被视为中国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范本。

回顾南岭的发展,两任书记挂在嘴边上一句话就是只要生蛋的鸡不丢我们就有蛋吃,他说的指的就是集体所有的土地。这也许是南岭30年发展给中国其他农村的经验。

今年3月,刚参加完人大会议赶回深圳的书记张育彪,就给南岭村民们送了四件礼物:村里在建设的300套统建公寓楼,每套150平方米,一人免费送一套;从20081月开始,工资全部增加200300元;第一季度向村民发放2000元物价补贴应对高涨的CPI;从6月开始,组织村民分批出国旅游。我们要保证每个工作的南岭村民退休前游遍全世界。

曾是中国最落后的农村

张育彪这番话放在30年前说,肯定会把人笑掉大牙。这里曾是中国最落后的农村,垃圾遍野,污水横流,当地人讥笑为鸭屎围(猪圈)。197956日,南岭出现了100多名青壮年集体逃港事件,当时要离开的人说,就算死了,骨灰也不要吹回来。

上世纪80年代,国家给征地补偿费,南岭村有了平生第一个30万元。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的村民们,看周边村的把钱分了,他们也动了心。但当时的书记张伟基却建议,如果真的分了,迟早会坐吃山空。还不如把这笔钱当作母鸡

有了第一桶金,南岭村开始了变形记。从与内地一家电子厂内联办厂,到合资、独资。该村还贷款300万元,建起了三个工厂区,筑巢引凤。邓小平南巡讲话后,南岭一口气办了37家合资、独资及内联企业。1998年南岭村集体固定资产从原来的7.5万元到现在的十几亿元。南岭奇迹惊动了两任国家领导人,江泽民总书记、胡锦涛总书记曾多次访问南岭村。

小村富人没有富毛病

第二代书记张育彪和第一代书记张伟基虽为父子,但两人在对待南岭村的问题上从来不含糊,经常把架从办公室吵到家。

退休后的老书记张伟基常常在村子里转,见到随地乱扔的垃圾就捡起来,还弄了个照相机把村里不闻名的行为拍下来,找个时候贴出来曝光。从这个细节,记者大致感受到了,为什么南岭村在富裕之后没有染上富毛病。

张育彪说:南岭村目前实行的是股份合作制度,大家都要从事集体劳动,领取工资,村里没有专业户,没有个体户,也没有外出打工人员。张育彪说,如果不参加劳动,过年过节的不发奖金,也不能享受全世界旅行的福利

另外,全村适龄人员免费进幼儿园、小学、中学,考入大学的每年还有2万元左右奖学金和生活补贴。村里办了夜校,规定40岁以下村民必须参加。现在全村干部和村民,基本上达到初中或高中文化,接近17%的村民是大专以上教育程度,其中有7个学生留学海外。

市民乐言

30

沙头角居民到香港邻居家看电视

讲述人:江森

职业:省委组织部退休干部

3年前,已80岁高龄的江森还能挂着相机全国各地跑,他说,前半生他在用脚丈量广东农村土地,后半生要完成踏遍全国大好河山的愿望。他是上世纪50年代的南下干部,当年跟随解放军的队伍来到广东,是最早一批基层组织干部。

他从上世纪50年代起,先后在潮州、惠来、汕头、惠州的基层农村任职,1980年来到广州。回忆起30年的变化,现已子孙满堂的他仍激动不已,他说,当年他工作过的地方早已完全找不到农村的踪迹。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下乡最多的农村就是深圳沙头角,几乎每年都会去一次。记得第一次去的时候,深圳桥四周都是农田,到处是又破又烂的泥砖房,连商店都没有。而一路之隔的香港沙头角村子,家家户户都有电视机,很高的天线,门口挂满腊肠。

那时候,沙头角整个镇上只有四台电视机,很多家庭吃完晚饭后,就全家老小一起到对面的香港邻居家看电视。几个下乡的干部也偶尔去那边凑凑热闹。后来,再去的时候,商店、戏院,什么都有了,还有很多莲塘乡的人到对面香港去耕田种地。后来,逐渐有了戏院、小商店。现在的深圳沙头角早已成为深圳市一块风水宝地了,不见当年穷。

当年去一趟深圳,赶得上二万五千里长征,爬山又涉水,他回忆到,仅从广州到番禺,就要摆四五次渡,珠江支流上几乎一个桥都没有,整个广东的大河流都没有一座像样的桥。过了桥还要转几趟车,折腾半天到深圳时,所有人都成了黄头翁

30年,如同历经了几个世纪,现在江森的三个孙子、孙女都在国外念书,也邀请爷爷去外面看看,但这几年,江森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了,只能留在广州东湖颐养天年了。江森说自己很满足,踏遍了祖国的千山万水,唯一遗憾的是,身体差了,宝岛台湾还没去看看。

改革开放流行词

万元户

你一定想不到,中国第一批万元户出现在农村。有报道说,从1980年开始,深圳渔民村利用特区的经济政策,组建起运输车队、船队,办起了来料加工厂。1981年,渔民村户均收入3.3万多元,成为深圳的第一个万元户村

上世纪80年代中期,这批万元户大体由率先完成了个人承包的个体养殖户、建筑包工头、个体工商户构成,他们在经济起步阶段靠的不是知识或者素质,而是胆量和勤劳。

可以说,那段时间也是中国农民日子过得最风光的时候。当时出现的脑体倒挂,城乡倒挂,还出现了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然而好景不长,当城市改革大刀阔斧开展以后,百万富翁、亿万富翁涌现,万元户就已不足挂齿,中国的农村改革也逐渐陷入低潮。

现在流行的说法是,十万元户刚起步,百万元户马马虎虎,千万元户才算富。万元户,听起来像穷人。

民工潮

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过年回家火车票难买了。在火车上,还能看到一个个背着麻袋,带着新电器,农民打扮的乘客。这些就是外出打工的农民。他们南下北上,东奔西跑,铁路、公路车流如水,交织成一股逾月不退的春运潮

有数据显示,中国每年有1.3亿的农村人口在全国范围内流动,这股大潮堪称世界之最。过去人们总说农村是个大海绵,如今民工潮浪打浪地涌出来,拍打着城市的门户。

联产承包责任制解决了温饱问题后,富余劳动力越来越多。农村一度出现了送出一人,全家脱贫的诱人景象,也带动了更多的农民源源不断地走出家乡,进入城市,最终涌动成潮。这种劳动力的自发调节和平衡,既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欠发达地区农村的脱贫步伐,也极大地支援了发达地区的经济建设。当然,民工进城,由于文化的碰撞、生存方式的激变,他们给城镇带去活力的同时,也带去了纷乱和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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